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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ll社 杀死知更鸟（1.5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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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米丽向克利切使了个眼色，示意让他先说。

奈布盯着皮尔森，而这个瘦弱的男人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转向前锋，他的眼里全是冰冷，恶狠狠地说：“向伍兹小姐道歉！”

这个答案出乎了奈布的意料，他本以为会是更为严苛的要求约束，但……也是，这里毕竟都只是普通人，是他想太多了。他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。

“我没做！没做就是没做！”威廉依旧坚持己见，他的眼睛有些红，很伤心的样子。

看着威廉这幅样子，奈布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奈布相信威廉不会做这种事，但事已至此，在他的想法里，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事情摆平遮掩过去。可看到威廉的样子，他又发现这对威廉不公平，然而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。

“等等，皮尔森。”这时艾米丽出声了，她看向克利切：“你是希望艾玛知道这件事吗？”

克利切皱起了眉头：“那还能瞒下来？这可能吗？”

“我可以想办法，但花园得有人收拾。”艾米丽说完，看向了威廉和奈布。奈布拍了拍威廉的肩应下：“我们可以帮忙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艾米丽说完就开始行动。她找来夜莺，用自己平时收集的碎片兑换了些与花园所栽灌木同种类的成苗，一袋土和一个空白指示牌，牌子非常大，摆在门前大致能遮住门。艾米丽不假思索地写上了‘花园整修，日后开放’的条语。那动作太过利落，在奈布眼里莫名有种违和感，但哪来那么多怪异？医生出身优异，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
“我去跟艾玛说清让她暂时不要进花园，这里就交给你们男士了。”完成一切后，艾米丽施然离开。空气一时有些尴尬。

奈布试图打破尴尬：“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收拾？我和威廉去找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工具。”皮尔森并没有理他，只是一脸阴沉地专注看着那个稻草人，奈布也便当默许，径直把威廉拉到杂物间。

“萨贝达你说这怎么回事？我真搞不懂怎么搞成这样。”见只有两人，威廉低声跟奈布抱怨开来。“只是花园被弄乱而已，那两个家伙搞得那么凶还把你叫来了，我又不是有病没事砸什么叶子啊！”

听了威廉的话，奈布越发相信事情不是威廉做的，但他还是选择安抚威廉来处理这件事：“兄弟，我相信不是你干的，但这事得解决……我们有点气量，好吗？不过是把植物埋进坑里，本来庄园也就咱们两个体质最好，就当是个帮个忙，我跟你一块，咱们早干完早轻松。奈布微妙地唾弃着这样的自己，但他真的很累了。

“嘛……好吧。”威廉答应了。“怎么这么多东西，种个花这么麻烦的吗？”

“不知道，随便拿个合手的吧。”既然威廉已经忘了稻草人的事，奈布也便选择草草带过。有些事情本来就不适合去说，更不适合想。

出来时，克利切还站在稻草人前，听到动静后向两人看来。他上下打量了一番，眼睛微眯，抿着嘴，好像在想什么。异色的眼珠看上去十分诡异。

“等着。”克利切撂下话，向工具间走去，奈布与威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彼此，面面相觑，一时间僵住了。所幸克利切并没有让两人等太久，他一出来径直把手中的东西扔了过去，是两双白手套。

“戴上再做。”说完，他头也不回就走了。

两人不觉感到一阵轻松。片刻，威廉揉弄着手套，恼火地低声喊道：“他这什么意思啊！”

“……算了，戴上也没什么。”奈布本还想安慰威廉，替皮尔森说点好话，例如这手套为了防止他们受伤。但这话他自己都不信，便只是皱着眉头戴上了手套——尽管他手上本就缠有保护的绷带。

真做起来并没有多复杂，他们从正对门的坑开始做起，挖除被压坏的植物，然后将植物埋进去，填平土，两人一起做清理一处，加上休息时间也不过花了五十分钟，这还是一开始不太熟练浪费了些时间。奈布他们是七点半进的游戏，算上比赛和出来争论的时间，两人八点左右开始工作，十点宵禁得回房。这样算来时间还好，今天内完全能做完，但两人反而一致加快了速度。尽管奈布能亲昵地称威廉为兄弟，但他并不是个能言善语的人，现在都在做事有一句没一句还好，但要真休息起来，空气就十分尴尬了。

在这样的气氛里，奈布不免更专心地看着那些植物，但他对那些植物实在没什么研究，在他眼里长得都差不多，就是味道有些冲。非要说发现了什么的话，塌下的植物旁的碎叶有修剪的痕迹，应该是先被乱剪一通，再被重物压垮。但这根本没什么用。

两人沉默地整理完，挖出的枝叶带做一个小山，还剩下一个稻草人不知该怎么处理。但也不必着急，告示牌在那里，时间还是充足的。奈布褪下手套，才发现上面已经变得脏乎乎的了。他把威廉的手套要来顺便带去洗衣房，两人互道晚安便各自去准备洗漱了。

出来时已经没人了。洗衣房是自动的，将脏衣服泡在水桶里，第二天就会有干净的衣服挂在钩子上，但不过是手套这样的小玩意儿，又是刚脏。奈布想着冲冲水，顺手拧几下就好，便那么做了，却发现冲去土，手套上还粘连着细小的黑色痕迹，即使只是轻轻摸上去，手指也粘上了相应的痕迹。

‘幸好……’奈布收起了手套，向房间走去。明天，明天他得换两双新的手套，明天得收拾稻草人，明天得去问一下皮尔森或是其他人花的事情。

至少现在，先让他休息一会儿吧。

不知为何，他突然想起了游击生存时的三要点：不断的机动性，不断的警戒，以及不断的猜疑。

‘或许我得多关注一下皮尔森。’奈布过了个念头，闭上了眼睛。